大曲林人开的旅馆,一层楼住的几乎都是隔壁赌坊的游客。到九点了,门口还是乱哄哄地一团,烟雾挨着挤着,凑出一副热闹的样子。
他咽咽口水,敲响了房门,此时九点零五。
门打开了,再接着一双带着钩子的眼睛从下至上,移到了但拓的脸上。不用勾他的衣角,人上赶着就进来了,还锁紧了门。
当你们之间终于没有了旁观者,这便意味着你再没有理由拒绝他,就算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又怎样,他想。
但拓从背后抱住你,下巴蹭在你的肩膀上,好像整个人要埋到你的身体里去,用鼻子用嘴巴去寻曾经标记过的痕迹。
刚洗完澡的你香香的,怎么都香香的,香香的橙花味,香香的叶子味。在你的脖子上又留下淡淡的红痕才善罢甘休。
可206里没有香艳的情事,只有一个头上带血的女人躺在床上。
即使是这样,但拓也只有淡淡的眼神变化,他抬眼与你对望一眼,突然明白衬衫口袋里的房间号是邀请他共同犯罪的邀请函。
床上的女人奄奄一息,处理过的伤口仍渗出斑斑点点,纱布上洇上血珠,要吃下的消炎药摆在桌上,同样是血红色的胶囊。
“明哥的人。”
一句话向但拓点明了陌生女人的来历,他点点头并不多过问,只是问了一句,“我能帮上什么?”
“去楼下买几瓶啤酒吧。”
处理完女人的事,已经是后半夜了。这才是真正的大曲林,夜晚的霓虹灯只会催活它,它在烟雾缭绕中吸赌徒的钱袋子,吸姑娘的青春容颜,还有数不清苦命人的血。
月亮无比的大,206暂时借给这位昏睡的小姐,你与他坐在旅馆的天台上,脚边摆着几罐啤酒。
很长时间,你们一句话都没说,只是静静地坐着。
“你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来历吗?”
他眼神注视着地面,愣神地摇摇头。
“被陈会长赶出来了。”
“陈会长?象龙国际?”
他拉开易拉罐的拉环,“嘭”——泡沫溢了出来。
递给你后,他听完了一个很漫长的故事。
“大曲林的边境新娘都在猜叔的契弟明哥手里,最近象龙商会也想分蛋糕。”但拓买回来的啤酒很好入口,泡沫划入肚中,“那女人是被拐来的,两个月坐到了金翠歌厅的领班。但因为今天说错了一句话,就被打了出来。”
你想起去璀璨的歌厅门口拾人的时候,女人躺在垃圾横行的水泥路面上,涂脂抹粉的脸上苍白,单薄得随时可能被人揉烂。(后面在图片)#但拓 #边水往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