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南安普顿的第三年,我依然会在加班的时刻猛然想起那段时光。
心理学说,长期被管控的灵魂会开出极端的花。那段时光像十八岁意犹未尽的演唱会,荧光棒在离场时还亮着最后一点暖黄;像午夜散场的爱情电影,谢幕的青春文学还在循序播放。
终究还是太缺爱了。那些被父母管制碾碎在心底的碎片,在南安普顿的夏日里突然拼出了形状。我们像是被剪了翅膀的大雁,跌跌撞撞在父母的视线里绕着圈飞,羽毛上沾着他们亲手系的铃铛,每动一下都响着 “要听话” 的回音,出国留学那天,铃铛突然断了;又像被候鸟群遗落在深秋的孤鸟,第一次独自辨认南方的行轨,翅膀抖着未干的露水,却飞得比任何时候都用力。
我们爱的哪里是英国?是那个在深夜的Studio公寓里终于敢放肆哭、大声笑的自己;是装菜的帆布包随意晃荡时,身侧掠过的、无拘无束的风;是Southampton小火车哐当哐当的节奏里,胸腔深处第一次敢自由呼吸的瞬间。可缺爱的孩子总容易爱上这样的负心汉,它给你十二个月的暖光,却留一辈子的寒冬。分开那天,机场的雾浓得化不开,我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哭,像丢掉了十七岁最珍贵的日记本。
如果时光能倒回那个递交申请的午后,我想我会默默撤掉。有些美好太锋利,像冬天的玻璃碴,握久了会在掌心刻下永远不会愈合的纹路。南安普顿的夏日不落幕,而我终于学会,有些相遇不如错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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